本帖最后由 阿哲鲁仇直 于 2013-6-8 12:58 编辑
写在拙诗集《乌蒙山的月亮》前面
巍巍的乌蒙山里没有海洋,我却喜欢在生活的海洋里畅游,也喜欢在记忆的沙滩上拾取一些贝壳,不论忧伤还是欢乐。
丙午年的腊月,我出生在黔西北的一个彝家寨子里,尽管周边的寨子里也生活有一些其他民族,但我几乎说不了其他民族的语言,甚至在小学念到三年级的时候老师还要用彝语来教学!记忆里的很多小伙伴都没有穿裤子抑或是勉强穿着一些大哥大姐们穿过后退休下来的或露出手肘或露着小屁股的衣裤。尽管那时候的条件那样差,不过大家都玩的很开心,不管是在斜坡上“梭嘟嘟”坡还是在集体的保管室门前的大晒坝里玩老鹰抓小鸡。
曾记得有一个傍晚,我牵牛去门前的小河里喂水,看见邻家亲戚的几个孩子在河沟边玩,其中一个光着身子的男孩正端着一碗什么东西吃着。看着他那津津有味的模样我的口水有些想要流出来的感觉,于是吧便凑上前去细看,原来是一碗飘着细细的包谷壳和荞壳的酸汤泡饭……
在儿时的记忆里,庆幸的是我们家没有吃过这样的饭,是因为父亲在粮食部门工作吧,这一点还得要感激父亲和会当家的母亲。说真的,我母亲不仅会持家,还有一套很不错的裁缝手艺,大概是在上世纪的七一、二年那会儿吧,父亲买了一台蜜蜂牌的缝纫机回来,我们弟兄姊妹五人便经常穿着母亲做的“制服”,倒是让很多小伙伴们羡慕了不少。
记得那会儿寨子里的很多人都会来找我母亲做衣服或用缝纫机补裤子,其实你别说哦,在裤子的膝盖处和屁股处补上一块布料,穿在身上真的很好看的,要落着现在保证就是一种时髦!
每当农闲的夜晚,爷爷总是要来我们家,然后把许多过去的事情和我们叙说。在我的记忆里爷爷那漂亮的深目有些忧郁,高高的鼻梁下是一把缀挂着岁月风霜的胡子。
渐渐地长大,偶尔也瞒着父母悄悄的加入到一些大哥哥大姐姐们的行列去山那边唱山歌,其实我只是去听山歌或者是帮着把火烧旺。听山歌对我来说是很有收益的,有时我甚至还会带着笔和纸去,然后在微弱的月光下或火光中把一些优美的山歌记录。少年的我渐渐地懂得了一些事,萌动的青春叫我把眼睛转向了蓝蓝的天空,总希望那一片片的白云能驮载着自己的梦想,也好让自己去到山外,去看看祖先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早已不再年少的我来到山外,这时才发现山外还有着山外,茫茫乌蒙山原来是那样的浩瀚无边,那个少年时飞出山外的梦想注定只能是梦想。
工作、恋爱、结婚、生子,但凡人们需要经历的我都在一步步经历。在而立之年那会儿,我丢弃了一直酷爱的文字转而和许多人一样的去追逐铜臭气味,然而感性的我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难能让工资以外的人民币在自己的兜里揣着,一个个的筋斗终于让我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那块做生意的料。
也许是因为自己感性的性格和对自己民族的热爱吧,总是难以按耐住血液里的一些涌动,并随之忧伤,随之欢乐。转眼间已过不惑之年,然而,年岁的增长并不能消磨掉曾经的记忆,那一幕幕的往事无时不在脑海里浮现,并一直鲜活着。
漫漫人生路,悠悠数十载,该来的它终归会来,该走的它依然会走,只是那轮大山里的月亮它依旧在我心里高高地挂着、明明地亮着——于是就有了这本集子,有了这本集子里的九十九首小诗。
阿哲鲁仇直2013年5月21日于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