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

阿哲鲁仇直 · 发表于 2012-5-11 18:08:20

本帖最后由阿哲鲁仇直于 2012-5-11 18:39 编辑

雾里看花
文/阿哲鲁仇直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历来被人们所推崇，在三月阳春里各种花朵竞相开放，直叫观客看的眼忙脚乱，应接不暇，一些文人骚客还为此写出了不少的惊世之作，也让这个世界的人们有了对花更多更美好的希冀。
在我们乌蒙山地区，花的品类繁多，而最具盛名和影响力的要数杜鹃花了。一到花季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有鲜红的、粉红的、紫的、黄的、白的、绿的应有尽有！我是个爱花的人，打小我就爱在开满鲜花的山林里转悠，记得那时是包产到户以前，大人们都要统一去地里干活，我们小孩子就会三五个的邀约在一起然后把猪牛撵到山上放牧，特别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更是我们最最欢乐的日子，下晚回家的时候还不忘折上几枝带回家里插在瓶子里养着。
   后来读书了，也渐渐地知道了雾里看花这句话，不过也许那时太小，所以就没有把雾和花联系起来过，要不我们的山寨雾还是挺多的，有时假若你正在山上放牧，要是这地方不是你常来之处，那么也许你就难以找着回家的路了，我有好几次就差点在山上过夜了呢。
   再后来我长成了小伙子，在闲暇之余也一样的和寨子里的伙伴们上山放牧，不过我们很少再折花回家了，因为一树盛开着的花本来就很美丽，而你折了它就会觉得是一种亵渎。在那段日子里，渐渐的我和伙伴们都学会了雾里看花，山里本来多雾嘛，本来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间就会云雾缭绕起来，那雾团一忽儿东一忽儿西的，像无数的洁白的绵羊在跑动。从朦胧且又灵动的雾气里，你会看见不远处的杜鹃花忽隐忽现的，假如你紧紧地盯着看，那花就会飘动起来，也鲜活起来，它们像是在雾里嬉戏着、打闹着，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流泪……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海市蜃楼”，海市蜃楼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然而千百年来人们一直对它趋之若鹜。其实这海市蜃楼本来就是因为光线的折射所致，是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而已。又从雾里看花这句话来说，花的吸引人已经不在了它的本身，而是因为有雾的缘故，是这些灵动的雾让花朵们得到了升华。也许人们把喜欢海市蜃楼式的意识转嫁过来了，也也或许只是一种没有什么联系却有相同结果的意识罢了。
   这样说并不是我不喜欢那些美丽无比的花朵，只是有些花只能远远地观看是千万不能采会家中来的，就是你是百般呵护也是枉然的，因为它最终要在你的花瓶中死掉。假若花真的也有与人一样的情感的话，我想它是会赌咒那些个折花人的！想到这里我不觉胆战心惊起来，在我少不更事的时候是折了一些回家，尽管是一心一意的想精心养护的，不过那纷杂的品种你又能知道它的多少脾性啊，到头来还不是败死其中吗？我是应该检讨我的过去，也应该批判一回我的少不更事。真的，那花本来就在山野间开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它折回家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间佩服起那些一生挖花树卖的人来，他们寻到花后便连根一起拔起来的，然后运送到城市，从客户那里换回诱人的人民币。假若花真的有灵性的话，我不知道它们是怎样看待这些挖花人的。也许它们正感谢着这些人呢，因为是这些人让原本是生长山野的它们落户到了车水马龙的城市，也让它们感受到了灯红酒绿的生活。
   我突然间厌恶那些挖花的人来，是他们把本是清纯得透着山野味的花朵送进了繁杂的人世，使它们沾染上了虚情假意的恶习。厌恶之余也有些伤感，假若这些花它们真的有脱离山野的想法的话，那么我先前的一番自责算是白费了。
   还是很怀念我的少不更事的童年时代，那时就是折弄了一些花朵也是因为爱之所至，比之那些挖花的人就是儿时的我也不知要强上他们多少倍，因为我并没有把它们连根拔除！
   走在现代的柏油路上，护栏旁不时掠过一些花影，恍惚间也觉得很漂亮，只是我从来没有认真的去看过，这人多的地方本就不是那看花的地头，加之楼房林立的街道没有雾，这些花被摆放在这里后再也没有了在山野时的那种清纯和美丽。
   真的好怀念那已经逝去的韶年，还有那一簇簇一朵朵在灵动的雾气里绽放着的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