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名唤起鹰飞翔

                                                                    网名唤起鹰飞翔


                                                                         文/张菊兰（彝族）

    听到要求加好友的咳嗽声，我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可最近我却连加了两位好友，都是因为看到他们的网名，欣然接受的。你看“德布．老鹰”、“罗婺.彝鹰”，这样的网名，能不让人激动吗？能不让人有亲切感吗？彝族把鹰作为图腾，作为彝族祭司毕摩的象征，认为“鹰常飞天地间，是天地之间的使者，并知晓天地之事，……”因此，对鹰崇拜有加。还有人说鹰是彝族的祖先呢！可见这是两个知道自己民族历史和传说的彝族，是有着和我一样深厚民族情感的彝族。我如获至宝，欣喜若狂！我自称 “彝心彝意”，看来他俩也是“彝情必恋”的家伙。看到他们的网名，那只藏在心底的鹰，翩翩然飞起。我对鹰，是崇拜和敬畏的，但也曾经有过不满和怨恨！

    按理说，从小在《支格阿龙》的传说中长大的彝家孩子，对鹰的感情应该是虔诚的，顶礼膜拜式的，不该有半点的怨恨情绪的。可我却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怨恨过鹰。这还得从小时候说起，大人们出集体工的时候，妈妈常让我守院子里的那群小鸡，一再交代不能让老鹰把小鸡叼走。我知道在那样的年代，家里的盐巴钱和我的字本钱都得靠那十多个小鸡，所以万万闪失不得的！可我是个爱幻想的丫头片子，常躺在蓑衣上，烤着暖洋洋的太阳，欣赏天空中回旋的鹰的舞姿，便会忘乎所以。蓝天丽日，偶有几朵雪白的云，一只青灰色的老鹰在云朵旁呈圈状飞翔，有时似乎只听任气流托着它回旋。那种悠闲，那种美妙，常让我浮想联翩。我想：鹰不是天地间的使者吗？如果骑在鹰背上，也许就能飞到太阳身边，扣响天堂之门。我觉得鹰是天空中的音乐，是世上最美的精灵。天空有了鹰的飞翔，才变得那么博大精深，那么富有诗意；大地也似乎在鹰影下，变得那么美妙绝伦，充满希望！一个秋日的午后，我正自得其乐地欣赏天空中的鹰影，却觉得太阳明晃晃的金针一根根往我身上戳，痒酥酥、辣呼呼，有些畅快，又有些难受。突然想起大人曾经的告诫——姑娘家不能正对太阳睡觉，否则太阳光线会让你怀孕，生出像南瓜一样的孩子。我哑然失笑！我知道大人是担心姑娘子家这样睡觉不雅，才故意编来骗人的。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赶紧侧过身子继续躺着。侧着身子，眼里看不到天空中的鹰了，可心中还是放不下鹰。于是回忆起奶奶讲的《支格阿龙》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彝族的蒲莫列依幺姑娘，在树下织裙布，一只神龙鹰，身上掉下三滴血，滴在姑娘的头上、腰上、两腿之间的裙子上，七个月后，便生下一个男孩子，因为生在龙年龙月龙日，行运也在龙方位，取名叫“支格阿龙。……他“射杀日月，降伏雷公，克风降雾，铲妖除恶，战天斗地，济世救民”。 支格阿龙的父亲是鹰，会不会和天上的那只是同宗呢？支格阿龙是彝人的英雄，是彝族的先祖，我会不会也和鹰有某种联系呢？我连篇累牍地想着，越想越对天上的那只鹰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可遗憾的是，鹰能预知生死，却不知道一个少女对它的热爱和崇敬。就在我欣赏它的美妙，赞赏他的丰姿时，鹰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身边叼走了一只小鸡，只给我留下两串老母鸡刺耳的惊叫和小鸡惊魂未定的哀鸣。 “鹰的眼睛，狗的鼻头，狐狸的心机，……”，这句话可真不假，鹰刚才还在半空中让人尽情的欣赏呢！可在眨眼的工夫，……我跳将起来，立马撵出大门去。只见老鹰的影子变成一个点，逐渐消失在天际，我只好无可奈何地望“鹰”兴叹！折转身，一遍遍数着剩下的小鸡，希望刚才只是虚惊一场。可数来数去，小鸡还是少了一只。惨了，怎么过母亲那一关呢？母亲每晚都要数她的宝贝小鸡的，该死的老鹰！

    那一晚，我特别乖巧。天还没黑尽，趁妈妈忙着做晚饭，我早早把小鸡喂饱，吆到鸡圈里关好了。我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定不能让妈妈发现！我想，只要那夜妈妈不发现，第二早，我可以语气肯定地回答昨晚没丢失，妈妈就会认为夜里被老鼠叼走的。我就可以躲过一劫了！可等一家人吃完晚饭，妈妈又打着手电去看她的宝贝小鸡了。我诚惶诚恐地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中眨着鬼眼的星星，想象着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灾难。等待着，等待着，……妈妈炒豆子一样的声音终于“噼噼啪啪”地响起，她不仅发现小鸡少了一只，而且明白我那晚主动喂鸡、吆鸡的目的了。就新帐老帐一起算，用鞭子狠狠抽了我的小腿两下。一抽做事不认真，连个小鸡都看不住；二抽做人不诚实，做错事想来个猫盖屎。抽得有理，抽得有据，抽得谁都无法袒护我。我站在院子中间，小腿火辣辣的烧，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落。白天有老鹰翱翔的那片天空，还是那样蓝，却蓝得似乎有点刺眼；星星诡异地眨巴着眼，好像在嘲笑我，歪扯着的嘴巴，让人看着恶心；风掀起我的裤脚，想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我站在院子里，不敢也不想回屋。大门外的竹子在秋风中簌簌作声，似怒似怨似声声哭泣；屋后山上有猫头鹰凄厉的啼叫，一声比一声凄凉；……我毛骨悚然，吓得不知所措，这都是因为鹰！我忘记了天空中鹰的美妙的姿势，忘记了《支格阿龙》的故事，忘记了彝族与鹰的渊源，……我恨鹰！

    那晚我曾对天发誓，与鹰誓不两立！第二天我准备好弹弓和许多坚硬的石子，坐在蓑衣上，严阵以待，想好好收拾老鹰。鹰还是在那片蓝空飞翔，还是那样的高度，还是那样的神态。有些高傲，有些孤独，有些忧伤，有些神秘，……我握紧弹弓，希望它飞低点。可鹰却迎着太阳的弧线，飞到山背后去了。就在它一掠而过的瞬间，我碰触到了它投向我的目光，满含神秘和美丽的忧伤，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歉疚。它那神秘的灰色身影和那孤独忧郁的神态，带着神性的光芒，消失在天际，却留在我的心灵深处。彝族歌谣里说“虎父虎老师，虎母虎老师，样样教小虎，不教虎爬树，虎不会爬树；鹰父鹰老师，鹰母鹰老师，样样教小鹰，不教鹰刨地，鹰不会刨地；……”鹰不会刨地？那么鹰只能靠小鸡、小鸟这些小动物充饥了。小鸟善飞，老鹰能撵到吗？吃不到食物，老鹰会饿死吗？手里拿着弹弓，心里却怜悯起老鹰来。之前的恨意，不知不觉就被抛到爪洼国去了。我发誓赌咒，可还恨不起来。

    我至今都不明白我的情感变化为什么会那样快，也许是因为我的眼睛，当时被一种神性的美所袭击，让我无法自拔？也许是《支格阿龙》的故事深植于心，对鹰的崇拜如烙印一般，涂抹不掉？……大象无形，大音稀声，大美无言。有了鹰，天空就有了灵性，有了生命！从那时候起，我的意识里随时闪耀着鹰的身影，高傲的、孤独的、忧伤的、神秘的鹰身影。有时甚至是带着某种奇异的暗示，翱翔在我的心灵深处，给我带来力量和信心。看到“德布．老鹰”、“罗婺.彝鹰”的网名，我心底深处的鹰翩翩然飞起，在蔚蓝的心空翱翔，翱翔……

呵呵

杰克孜布 发表于 2012-2-6 11:41
呵呵

什么意思啊？

鹰也好，虎也罢。网名或者彝族！
个中自有滋味！

彝家马樱花 发表于 2012-2-6 22:37
什么意思啊？

呵呵，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应该很多人都有累死的经历。不过我是先加上过一段时间觉得不可能认识的再删！呵呵

彝家马樱花 发表于 2012-2-6 22:37
什么意思啊？

是啊！意味深长呢。

杰克孜布 发表于 2012-2-7 16:25
呵呵，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应该很多人都有累死的经历。不过我是先加上过一段时间觉得不可能认识的再删 ...

我越看越糊涂啊！

为什么要与鹰势不两立啊？还准备好了弹弓了呢！呵呵——好文章！

彝家马樱花 发表于 2012-2-8 00:11
我越看越糊涂啊！

呵呵，不好意思，类似打成累死了。

阿哲鲁仇直 发表于 2012-2-8 00:39
为什么要与鹰势不两立啊？还准备好了弹弓了呢！呵呵——好文章！

因为鹰给我带来过皮肉之苦啊!
算不了好文章,想表现而已.

鹰、虎，仅是个名词而已，更重要的是有彝族情结。

彝人空间 发表于 2012-2-9 12:33
鹰、虎，仅是个名词而已，更重要的是有彝族情结。

谢谢你的解读和理解！

带有“彝族”的都比较亲切。

思想谱写辉煌 发表于 2012-2-9 23:59
带有“彝族”的都比较亲切。

我们的心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