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里的较量 阿克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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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文化史已经证明:一个旷日持久的性崇拜确实在原始人类初期发生过。在人类步入文明的门槛后,它更发出了自己独特的魅力,它的影响潜伏在各种文化现象之中,如果拨开笼罩在彝族民间艺术和祭祀超度仪式里的迷雾,至今仍然可以看到活生生的性崇拜踪迹。
凉山彝族地区,直至1956年仍处于奴隶制社会时期。彝族性文化,由于受它所处的历史背景、社会环境、文化模式等诸因素影响,因此,更具鲜明的民族特征和地方特色。总的来说,彝族对性问题通常采取掩饰和回避,羞于启齿。
彝族俗语说:“阿都嘎踏、什扎衣督、依诺说确、所地斯格。”即阿都方言男女在路上遇到就可谈恋爱;什扎男子在漆黑的夜幕下撬门入室;依诺人是在别人结婚嬉耍时勾兑自己的意中人;而所地男女总是要坐到一起漫漫叙谈,欢喜而羞涩地相互选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说:“两块不相干的石头,拣起来可放到一起,两个不相识的青年,说起来可还是亲戚。”只要有了这良好的印象,年轻人就会没完,直到太阳落下去,月亮爬上来,星星眨眼睛。他们都早已把其它事忘了,甚至忘了爹妈。
在彝族的婚姻中,可以说是一对夫妻要“结三次婚”。第一次是给年满15岁或17岁等单岁的女孩进行换童裙、唱嫁歌、扯耳线。这天还要举行假婚礼,即“没有新郎的婚礼”。第二次是亲戚朋友把新娘带到新郎家,举行结婚仪式。婚礼结束后,客人就把新娘带回去,新郎也跟着去看岳父母,然后新郎自己回家,这时还不能把新娘带走。第三次,一般在过年过节时,男方请人去接新娘回来过“约来顾”,新娘家也有人来送,主要是新娘的兄弟些。第二天新娘的兄弟些就走了,这一次新娘、新郎才正式入洞房。
彝族人把新娘接回家后,要进行紧张热烈,充满激情的格斗。彝人称之为“训妻”,男人如果没有过硬的本领强行把妻子“驯服”,她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理他,有的可达几年之久。女人会使尽力气全力反抗,她们用指甲扣、用嘴咬、用骨针刺,男人都不会生气,可以说两性文化是常说常新的话题。
2005年3月,在记者老家昭觉县四开乡瓦洛觉狄,堂弟木呷要结婚时,听说新娘沙马阿依很漂亮,可木呷从来没见过她。他们订的是娃娃亲,那是父母的意愿,木呷也很乐意。办婚礼时,堂弟家用三头大肥猪和9只绵羊招待客人,婚礼很热闹。木呷很想见新娘一面,可新娘坐在客人中间,脸上蒙着红色的绸缎面纱,根本无法看到。第二天,木呷跟着客人走时,才在路上看清自己的新娘。新娘阿依的个子和木呷身高差不多,身体很棒。彝族人审美的首要标准就是身体要壮实,因为彝族是个勤劳的民族,看重劳作。另外,阿依的鼻子让木呷陶醉不已,那脸上永远也找不出比这鼻子更合适的了。阿依也偷偷瞟了木呷几眼。他们的眼光相碰时,阿依红了脸,木呷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木呷见到岳父岳母后就自己回家了,约定下次过火把节时,叫妹妹来接阿依。
木呷一直盼火把节快到来,可真到火把节时,他又不安起来,这一次可是要入洞房的。老家的那些“过来人”给他讲了许多洞房习俗,木呷听得面红耳赤。
那个“过来人”属辈大叔伍呷告诉木呷,在洞房里,新郎不能征服新娘的话,就说明新郎无能,新娘会看不起他;而新娘是不会轻易就范的,就如保护她的性命一样。因为如果新娘很主动或没有反抗,说明新娘不会保护自己,这种女人很危险,以后生的孩子不聪明、能干,令男人不放心。老家至今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他(她)是个母亲没有反抗父亲的娃儿,怪不得那么不争气,嗬嗬。”
伍呷把自己入洞房的经历告诉了木呷。说他第一晚与新娘睡在一起时,他动都不敢动,两人失眠了一晚;第二晚他才知道新娘穿了三条内裤;第三晚也没有成功,不过,他已经除下了新娘两条内裤;第四晚,由于新娘连续三个晚上都没休息,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木呷想到阿依那样壮实的身体,他怎么是她的对手呢?
火把节,阿依来到木呷家时,只要一想到将和木呷同房就不寒而栗。她见过小男孩的“那个”,听说男人的比小孩的大几倍,一根刺刺入脚板心都那样痛,那个东西进入身体不是会把人弄死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恐惧使她准备了一根发簪作为武器,那是用长长的猪獠牙磨成的,很尖。
晚上,木呷轻轻躺在阿依身边。他心跳得很厉害,阿依背对着他。“喂!转过来。”第一次和她说话,觉得很别扭,很唐突。阿依一动不动。他用手去拉她肩膀,她狠狠掐了他一下,他缩手。哇!这么厉害,得等她入睡了才行。大概是白天走累了吧,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他凑了过去,她醒了,用力推他,对着他的小肚子踹了一脚,“呯!”他从床上摔下来,砸在地上,砸得眼冒金星。他有些生气,似乎受了某种污辱,他想他要豁出去才行。可阿依又咬又抓又踢,最后摸到发簪,扎在他手上。他摸着手上粘乎乎的血,已经没有力气了。
第二天,他总是把那只受伤的手藏在裤包里,怕被别人笑话。朋友们不知内情,还夸他,力量悬殊这么大,他真行。而他却自卑得要命。
以后几天,木呷已经怕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总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阿依那样棒的身体呢?
阿依后来来了几次,又走了几次。
木呷开始酗酒。他觉得自己太无能了,肯定让阿依看不起,但他又不甘心认输,而且,他舍不得阿依。
就这样结婚快要一年了,父母也想抱孙子,木呷还总是吞吞吐吐的。
2006年2月木呷家做一次大型的超度仪式,阿依又来了。
有天早上,头天睡得晚,两人睡过了头。木呷的父亲敲门叫起床了。木呷不知哪儿来那么大胆子,他嘴里应着,身子却压向阿依,阿依脸红了,大白天的,父亲在门外,她丝毫不敢反抗,害怕被父亲听见……
当阿依红着脸推开门出来,她才知道那种痛和刺痛是两码事,自己的担忧委实多余。今年3月,他们有了一对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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