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各个民族的成员,都很注重本民族的历史根源。对本民族古人创造的文化和传统习俗,每个人都有如自家先祖遗物、遗像般珍重心理。因此,各民族的传统情感和事物,才没有被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粉碎。 笔者童年在彝家山寨操着半生半熟的汉语背诵私塾古汉语启蒙课文时,试着吃力地转换思维,把寨老们摆谈的彝族历史故事内容向先生请教,先生指点说:“我们彝家六祖先人的根源,要读得懂呗摩师人的彝书才讲得清楚”。从此启发了我要学彝文探索先民古事的欲望。 青年时代到单位工作后,脱离了学习本民族文字的环境。读刊物登载的彝族北来说、东来说之类的百家争鸣之说,似乎各说均有理,可总叫人莫衷一是。 成年“半路出家”攻读彝文,有幸在从事彝族历史文献翻译研究工作中,系统研读彝文史书和有关汉文史志,并有机会到很多地方,对有关古迹遗物进行对照考察,便在脑海中形成“彝族六祖分支之前还有更早的先人”,“彝族土生土长在云、贵、川”等领悟和理念。 于是,下功夫结合历代贵州彝族更事,撰写文稿、抛砖引玉。在得到同仁们指导补充,并给予“理顺了彝族历史大脉络”等鼓励之后,用心将草稿深加工整理出来,意在广泛争求同行指导,并让没空系统阅览彝汉史料和考究有关古迹文物的同胞,用很短的时间读此万言稿件,即可对滇川黔彝族历史情形有个简明了解。 哎哺初民时代 哎哺,直译为形像。有天地、阴阳、乾坤和原始等意义;有以补、恩布、夷僰等同音异写。 《西南彝志》(《哎哺啥额》)等彝文古书说:在远古清、浊二气混杂蒸腾的朦胧宇宙中,清气和浊气经过不断交融、变异、升华而后“清气浮为天,浊气凝成地”混沌初开。 在阴阳、寒暑和风云、雨露等大自然的作用下,天地间产生了“会动有生命,有血又有气”的万物和最初的人类。彝族称这一原始时期为“哎哺时代”。据地质、考古、人类学家研究结果表明:距今5800万年前的显生宙、新生代、第三纪、中新世时期,亚、非两州栖息着大批类人猿群。到晚中新世时期,受喜玛拉雅造山运动的影响,使云贵地壳逐渐隆起。环境生态的急剧变化,迫使大批类人猿在改变生存方式的同时逐渐改造了体质结构,终于向从猿到人的方向演变发展。 哎哺之世,“凶猛的野兽,在林间奔跑;人巢居树上,采果子为食。”是为汉文史书记载的“有巢氏”时期。是时的哎哺人类,还未形成完整的语言系统。 哎哺人类经过长期探索,采取“人与人联合,捆柴点火把”的办法“吓跑了猛兽”。便开始从树上下地觅食,去有水的地方饮水。是为汉文史书记载的“燧人氏”时期。是时的哎哺人类,在集体觅食群体穴居中,已形成了较完整的语言体系。 带头点火把吓跑猛兽的人,被称为“哎奢耿诺佐”。义为:在森林和原野间生活的哎人类群体中有知识的仁人。 哎哺人类通过反复体验气候冷暖,不断观察花草树木荣枯等自然变化现象,在“密姆喽嘎”地方(今云南滇池和洱海之间)设“记年树”和“记月石”,使哎哺群体得以在时今、季节变化中,适时捕捉马、牛、羊、猪、狗、鸡等幼兽幼禽驯养,适时烧山撒播荞谷,用以补充食物。是时的哎哺人类,已开始创造最初的文字符号,用以记录知识。带头设“记年树”和“记月石”刻划历法的人,被称为“哺哲普额克”。义为:给生活在大地上的哺人类群体记录学问的智士。 人类初民在长期感悟中,产生了知识和智慧。知识和智慧,是文化的内核。各民族一代代人,在为生存、发展而拼搏、实践、思索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思路和行动方式,便有了各民族自己的文化。语言是各民族心理的基础,是各民族文字的底座;语言文字,是各个民族世代人民创造出来的无名氏作品;语言文字,牵连着各个民族远祖的精魂;各民族的语言文字,就是各自的文化史和通史。 带头设“记年树”和“记月石”刻划历法的人,被称为“哺哲普额克”。义为:给生活在大地上的哺人类群体记录学问的智士。 人类初民在长期感悟中,产生了知识和智慧。知识和智慧,是文化的内核。各民族一代代人,在为生存、发展而拼搏、实践、思索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思路和行动方式,便有了各民族自己的文化。语言是各民族心理的基础,是各民族文字的底座;语言文字,是各个民族世代人民创造出来的无名氏作品;语言文字,牵连着各个民族远祖的精魂;各民族的语言文字,就是各自的文化史和通史。 从此开始,一代接一代的彝族人民,把有知识智慧,能记录学问的仁人智士称为“奢哲”,对其无比敬重崇拜,以致产生了后来在彝族历史上很有名的耿奢哲(又称举奢哲)等写作《诗文论》和《诗律论》 的大文豪。 彝书记载的“哎哺时代”的原始人类,已被考古工作者在云南发现距今1500万年的开远“腊玛古猿”和距今800 万年的“禄丰古猿”以及距今170万年的“元谋人”遗骸化石。在贵州黔西县的沙井发掘的5000多件旧石器,已被考古学界鉴定结论为比距今50万年前的“北京人”还早的古人类制造的生产、生活工具。 尼能原始时代 尼能,直译为青红。有女里、尼乃,宜伦等同音异写。 掌握了“火”和“原始历算”的哎哺先民们,在战胜猛兽侵害和气候制约的基础上,在古代云贵高原和四川盆地由近及远地集体觅食,群体穴居。在漫长的谋生过程中,在气候适宜,食物丰富的滇池、抚仙湖、洱海地区和四川盆地生息繁衍的哎哺人类,最先形成了村落定居格局。 集聚于今宜宾一带的哎哺人类,尚青色,叫“尼兹人”; 集聚在今成都一带的哎哺人类,尚红色,叫“能沽人”;以此为代表,合称“尼能时代”。 中华学初论》中华民族篇说:喜玛拉雅造山运动的强大外因,使隆起的云贵高原上正在形成的人,向四方迁移。经四川盆地进入三峡高地和秦岭,再向华北平原辐射,以及留在云贵生存发展的古人类,就是中华民族的祖先。 尼能时代的人类,处于“男的不知娶,女的不知嫁,知母不知父”的原始社会对偶婚阶段。为避凶猛的水生动物危及母婴安全,生活在四川盆地的“尼能的女子,如鸟栖树上”。 后来,尼能群体后裔,便把尚青和尚红的先民聚集的古宜宾、成都两地称为“尼兹洛姆”(尼兹大寨)和“能沽洛姆”(能沽大寨),一直流传到今天的彝族口语和文献中。 是时,居住在古宜宾、古成都地区的尼能群体,在畜牧、农耕、制陶文化上,已具有较成熟的水平。 彝书记载的“尼能时代”的古人类情形,已被考古工作者在滇、川、黔地区发掘出很多旧石器、新石器和古陶器文物,以及很多穴居和聚落遗址。仅贵州威宁自治县境内,已在草海东山下出土15万年前的旧石器41 种和共生哺乳动物化石8种;又在中水吴家坪发现的面积为一万平方米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内出土石斧、石镰、石锄和陶器共5000 余件。 实索母系时代 实索,指尼能氏后裔实阿武和索买遮为首的古人类群体。彝文翻译和汉文史志用实勺、什索、卓赤、诸此,朱提(古汉语读作蜀实)蜀叟、隽叟、蜀山等记音。 尼能先民在漫长的“男愿人不兴,女愿人则兴”的原始社会母系氏族公社发展过程中,由实阿武和索买遮两氏族“兴起了开亲,兴起了嫁娶”礼仪。标志古代彝族社会从原始母权制走向父权制过渡时期。 《水经•注》说:“帝子为诸侯,昌意降居若水(雅砻江)即所封之国,昌意娶蜀山氏女昌仆而生高阳”; 《史记》说:“帝颛顼高阳者…… 日月所照,莫不砥属”;又说:“禹者,黄帝之玄孙而颛顼之孙也”; 《史记集解》 说:“禹生于石纽(川西北),西夷之人也”。 由此得知:古夷人母系社会崩溃后,有大禹等部发展到黄河流域,成为华夏奠基者之一。留居西南的实、索(蜀叟)两氏,各传10代到皮武古和列哲舍之后,实索氏(蜀叟人)的游牧群体中,有一部分从“喽姆密尼”(汉文史志称“旄牛徼外”)进入甘陕地区。在与中原人往来对流的漫长过程中,实索(蜀叟)部落群体被称为善操弓弩的氐羌或氐叟或蜀叟人。 《 尚书•孔安国传》 说:“《 牧誓》 载助武王伐纣之八国中,蜀为蜀叟”(《 后汉书•刘焉传》 亦有类似记载)。 《华阳国志•汉中志》说:“武都郡(郡治为今甘肃成县)西接天水,北接始平(今陕西兴平县),土地险阻,有氐叟;阴平郡(郡治为今甘肃文县),东连汉中,南接梓幢(今川北剑门关西南),西接陇西,北接酒泉,土地山险,人民刚勇,多氐叟”。 彝书载“实索时代”母系氏族向父系过渡时期直眼人活动情形,近年已被考古工作者在四川盆地发掘出很多古聚落遗址和“纵目人陶俑”以及祭祀场等等遗物。修筑成渝铁路时,在九曲河发现的“资阳人”,属15000 年前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古人类,当是活动在四川盆地的早期“实索(蜀叟)人”。公元1936 年,在滇东北洒鱼河边的古墓中,出土汉王朝颁给当地土著居民首领的铜印,上刻“汉叟邑长”四字印文。当是晚期“实索(蜀叟)人”活动的实证文物。 希姆遮父系时代 希姆遮,在彝汉文史志中译音有希弥哲、希米遮、孟赾等同音异写。 时至各方纷起讨伐商纣王之时(南京天文台根据哈雷彗星出现的周期计算为公元前1057年至1046年)在“希姆古嘎”地方(当在今西安一带)称雄的希姆遮,率领实索(蜀叟)部参与羌、髳、庸、微、卢、彭、濮各部,助周武王讨伐商纣王。 两年后,武王卒,其弟周公旦代幼年成王摄政。因以武庚为首的殷纣王残余势力勾结周成王的管叔、蔡叔、霍叔等举行大规模武装骚动,希姆遮带领善于“前歌后舞”地战斗的实索(蜀叟)群体,与部分卢、羌、濮人一道,从“希姆古嘎”经“喽姆密尼”,返回“入居邛之卢”(邛,即今川西凉山一带;卢,即川南、黔西北、滇东北一带;《括地志》 称“戎府以南皆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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