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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俄特依》全文

7317 1 2008-12-21 15:45 发布者: 苏月飞阳


十二、洪水漫天地

却布居木啊,发饰弯弯如长角,裤脚长长拖地上。身披十层毡,不进搭在肩头上,想要娶个如意妻,娶了美女俄池来。
结婚二十一年后,养了三个好儿子。
居木家三子,桦槁红树做犁弯,杜鹊花树做抽担,红枣树做赶脚棒,嫩竹做成牵牛绳,黄竹做成赶牛鞭。
来到阿呻地拖犁,前日犁好了,后日又复原,不知为何故?
居木家三子,前去看守地。携带木棍子,长子守上方,次子守中央,幺子守下方。

恩体谷兹家,派遣阿格叶库,身背杉“乌突”,携带除魔器。手拿套猪绳,赶头黄脸独野猪,来到地上方,将土翻还原。
居木长子将他捉,居木长子啊,长子说大话,说要将他杀;居木次子啊,次子说硬话,说要用棍打;居木幺子啊,幺子说话留后路,说要问明白。
阿格叶库说:“我非可捕人。宇宙的上方,恩体谷兹家,为争格惹阿必的命案,要放九个海,把地全淹没。洪水漫天地,四方都遭淹。
恩体谷兹家,兹莫是一个,阿枯是两个,阿格是三个,君臣在一起,坐在兹洪尔碾山上看。”
居木三子啊,忙问怎么办?
阿格叶库说:居木家长子,是条好汉子,做张金银床来睡。口粮种子放在外,吉猪祥鸡放在外,公羊阉羊放在内,铜铁农具放在内。
居木家次子,是个英俊人,做张钢铁床来睡。口粮种子放在外,吉猪祥鸡放在外,公羊阉羊放在内,铜铁农具放在内。
居木家幺子,是个愚蠢汉,好的作不到,做个木柜子来睡。口粮种子放在内,吉猪祥鸡放在内,公羊阉羊放在外,铜铁农具放在外。
母鸡孵声“咯咯”叫,柜口锁上锁;小鸡出壳“嘟嘟”叫,柜口就开开。
阿格叶库啊,把话说完后,立即飞上天。

阿格叶库上天后,牛日起云雾,虎日雷声响,兔日即下雨,龙日暴雨下四方。蛇日浪滔滔,马日洪水漫天地,江河水齐天,羊日狱鼠食松叶。
鸡日孵鸡已到二十一天时,小鸡“嘟嘟”叫,柜口就开开。
山川变了样:阿子达果山,只剩一棵蕨草够长的一点。合术协叠译山,只剩一个汉人够站的一点。
俄地尔曲山,只剩珠子大一点。极尔极日出[山?],只剩星星大一点。俄池木哦由,只剩马头大一点;夜母则木山,只剩鼓柄大一点。
谢克木曲山,只剩够挂一副铠甲大一点。木请乐黑山,只剩乐布站的地方。俄保则峨山,只剩冰雹大一点。夜叶安哈山,只剩鸭子大一点。
吾格耻苦山,只剩山羊大一点。沙马马洪山,只剩一丛竹子大一点。木惹硕洪山,只剩一马够站的一点。硕乐阿居山,只剩狐狸大一点。
署祖瓦格山,只剩一株杉树树根大一点。谢则沓古山,只剩坛子大一点。西字大古山,只剩下坛那么大位置。莫莫拉尼山,只剩一只老虎够站的一点。
除区扎扎山,只剩一丛刺树大一点。阿布泽洛山,只剩一只鹿子够站的一点。特尔特子山,只剩一棵松树树根大一点。
洪水消退后,居木长子阿,睡金银床,被水沉下河底去了。
居木次子啊,因睡钢铁床,被水裹进江心去。
居木幺子啊,因睡木柜子,漂泊在水面,荡到兹洪尔碾山顶上。
居木武吾啊,蛙被水荡来, 他也捞起来作伴。鼠被水荡来,他也捞起来作伴。乌鸦被荡来,他也捞起来作伴。
蜜蜂被荡来,他也捞起来作伴。蛇被水荡来,他也捞起来作伴。
他将弓弦喂乌鸦,而今还在乌鸦肚子里。捡束草把来点火,喜鹊拾干柴。劈开箭杆烧,一股箭杆粗细的炊烟,升到天空去。
宇宙的上方,恩体谷兹家,派对野公鸡,察看地面上。回来禀告说:"兹洪尔碾山,还在起炊烟。"

恩体谷兹说:"居木第三子,非为绝命人。"随即派出三差使,前去地上提武吾。
居木武吾啊,剩羊剩只黑公羊,剩猪剩头黄母猪。杀了黄母猪,款待三差使。牵来黑公羊,赠送三差使。
恳请三使臣,回去当媒人,聘请天上"兹"的女,嫁给地上的奴隶。
恩体谷兹发怒说:"主奴绝不能通婚。"
居木武吾啊,邀集众友来商量:
乌鸦能高飞,蛇缠乌鸦颈项上,鼠坐乌鸦肩头上,蜜蜂贴在尾巴上。
“霍”地一声从地起,“轰”地一声到天庭。
老鼠钻到神位下,祖灵被鼠咬下来。毒蛇梭到堂屋边,恩体谷兹的脚被咬伤。蜜蜂飞进内房里,兹的女儿被锥伤。
乌鸦坐在房顶上,“知多识广者,唯有下界的武吾。若能治好我的伤,愿将女儿尼拖配。”
居木武吾啊,派去良医癫蛤蟆。开头去一次,到时敷好药,回时敷烂药。后来去一次,回时敷好药,到时敷烂药,
毒蛇咬伤的,蜜香拿来敷。蜜蜂锥伤的,“尔吾”拿来敷。
祖灵被咬的,因为老鼠逃到石堆下,翻开石堆找,找到老鼠屎一粒。经过毕摩口,经过匠师手,重将祖灵装还原。
蛤蟆将病治好后,恩体谷兹说: 若给大女儿,给也要给金子来,穿也要穿金子来。若给二女儿,给也要给银子来,穿也要穿银子来。”
居木武吾说:“金银无处寻,给也给幺女,穿也就穿补丁衣。”
恩体谷兹家,只得照允准,扯起铜铁线,接到地面上。
居术武吾啊,竖起铜铁柱,通到天上去。
天上地下就此通了婚,娶了兹俄尼拖来,配给武吾作妻子。

兹俄尼拖啊,嫁到武吾家,住在大地上。
成家三年后,生下三个哑儿子,为了弄清哑原因,特意派差使。派个虫中聪明者,派了蜘蛛去,吐根蜘蛛丝,沿丝爬到天上问。
恩体谷兹啊,不肯说出真实话。骂声"不吉利的虫",把尾掐到江河中,把腰掐到山岩下,把头掐到杉林里。
蜘蛛被分尸以后,恩体谷兹啊,病痛不离身,忙去请毕摩。请了特勒毕摩来,卜卦算命后,说被下界差使惹着了。
派了一对獐和虎,杉树林中找头也找到。派对小蜜蜂,岩下找腰也找到。派对小水獭,河中找尾没找到。
只好将腰当作尾,牵根蛛丝来接上,赶回地上来。蜘蛛无腰由此来。
后又派遣鸡中聪明者,派了一对野公鸡。
恩体谷兹啊,骂声“你这不吉利的鸡,玷污了天庭。”随即跃身起,追打野公鸡。野鸡脸颊被打红,那时红脸颊,现在脸颊仍然红。
再派兽中聪明者,派遣兔子去。
恩体谷兹啊,骂声“你这不吉利的兽,玷污了天庭”。随即跃身起,赶来追打兔。兔子鼻梁被打缺,那时缺鼻梁,现在鼻梁仍然缺。
又派鸟中聪明者,派去小白雀。
思体谷兹啊,骂声“你这不吉利的鸟,玷污了天庭。”随即跃身起,撮起火灰烫。白雀逃到楼上去,呆在葫芦里。
聪明的小白雀,睡呀只顾睡。睡到公鸡啼叫时,听见恩体谷兹的夫人说:
“你若知道如何治哑病,为何不告诉?”
恩体谷兹说:“苦命女儿在夫家,成天用手撕枯菜,所以我恨她。若不是这样,只要砍来三节竹,用火烧爆烙三子,再烧三锅开水烫,就会各自说出话。”
聪明的小雀啊,说声“实话我已听到了”。众人来捕捉,尾被扯脱落,钻进灶眼才逃脱。
阿蒲小白雀,聪明的小雀啊,从前是白色,此后变黑了;从前尾不秃,此后秃了尾。
白雀回来把话告,居木武吾家,听后忙不赢。
深谷砍了三节竹来炸,家中烧开三锅水来烫。
首先烫长子,说声“俄底俄夺”,成为藏族的始祖,蹲起双脚坐。
然后烫次子,说声“阿兹格叶”,成为彝族的始祖,跳到竹席上面坐。
最后烫幺子,说声“表子的咯”,成为汉族的始祖,跳到门槛上面坐。

武吾三子啊,三子三样话,互相听不懂。武吾三子啊,分住在三方:
武吾拉叶是汉族,数他见识广,垒石做地界,所有平坝被他占,住在海湖池水边。
武吾格子是彝族,挽起草结做地界,住在高山峡谷间,外称阿布阿尔支,内称古侯曲涅支。
武吾斯沙是藏族,插起木牌做地界,住在高原上,境内称藏族,境外称喇嘛。
藏族的姓氏:俄洛洛,俄色施,俄喇嘛,俄基子,俄地拖,俄子哥,俄基基,俄博都,俄坡劈。
藏族分九支,分住在九处。
汉族分三支,分住在三处。分为白汉和黑汉,汉族繁衍无数量,四面八方都住遍。
彝族为一支,居住在一方。

居木武吾啊,结婚二十一年后,尼拖得病在娘家。
居木武吾啊,带了三个随从人,牵了一只黑公羊,去给尼拖驱鬼神。公羊看见皮绳套就跳,妻子看见丈夫来就笑,都说正该笑。
武吾往回转,伙氏同着来,合与侯之母。洪氏赶着来,俄与胡之母。平影氏跟来,布与木之母。
长房是合、侯,次房是俄、胡,幺房是布、木。
分送喜钱时,没给黑夹虫。分吃喜饭时,没请蚂蚁吃。
坏心黑夹虫,潜入地坎打地洞,回头又啄侯的脚,侯跌倒在地上。蚂蚁起黑心,合掉进深谷。
一对天子就此亡,不是夹虫和蚂蚁,天地仍然在通婚。

恩体谷兹说,下面大地上,虫蚁也太凶,鸟兽也太恶,实在不可恕。
一天开哑水,一天开智水,假言全是智慧来,拿到土尔山顶上。上方放金碗,中间放银碗,下方放的竹木碗。
所有植物喝了变愚蠢,所有动物喝了变愚蠢。
只剩世上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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