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文化站站长期间,我的下属就只有一位姓钟的“Z”君,Z君个头很小,身高可能不到一米四,离开了眼镜,白天就是黑夜。他家三姊妹是我们县当时出名的才人。我对他的大哥不了解,他的大姐既是美女,又是当时县报社的总编,更是全县出名的刺绣第一高手。
我和Z君不但共用办公室,而且共用办公桌,一张大大的办公桌把我两分在两边面对面的上班。
有一天早上,我打扫完卫生后就坐下来唱歌,没有注意影响Z君看书了,正在我唱得高兴的时候,他用书劈头盖脑的打了我一下,我随即给他一记耳光打过去。当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我感觉到这事扯平了。不料他两三天没有来上班,当时的纪律很严,他不但被领导批评,还被扣了三天的工资。随后他姐姐下乡路过我镇特意进我办公室来找我谈谈,那种文人讲话非常文明,还满客气的,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她是来找我算账的。只记得她说:“我的弟弟——小君年龄不小了还没有找到女朋友,这是我们家的一块心病。”我们这地方有一种说法,被女人打独耳光不好,被打的人会倒霉。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她姐姐的意思是什么。后来听我们的领导说,Z君没有来上班是因为被我打独耳光气的。我当时真是想不出很好的办法让Z君消消气,我给领导说,我其实并不想打他独耳光的,那怎么办呢?为了不让他倒霉,我再打他几耳光好吗?独耳光不好,两耳光、三耳光就好了。没想到大家笑死笑活的说:“哪有你这种解围的?”叫我去问Z君同不同意?我去问Z君,Z君用手挡住脸同时摇摆着说:算了、算了。
没想到他后来想写《四疯子外传》来报复我。稿子流到我手中,一看,四疯子:分明一个姓梅,文中称M诗人,一个是他本人,文中称Z君,一个是市煤矿的工人姓付,文中称斑鸠,一个是我,文中称秀才。我从读初中起,老师、同学、同事和一些熟人都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叫——秀才。问题是文中有一段描写我有一次去敲Z君的门,他知道是我,故意不给我开门,我就从后边翻墙进他的寝室。我看文后跑去问他没有的事为什么要乱写,他说:这就是文学创作,为了突出你豪放的民族性格。我说:那你怎么不写明我为什么去敲你的门,你不给我开门,我又翻墙进你的屋去做什么呢?他说:不能写明,要故意留给读者去猜想。我说:屁话,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你敢拿去发表,我让你那双眼睛带上眼镜都不如人家的屁眼。
有一天,M诗人来我家里找书看,谈起Z君写的《四疯子外传》,我告诉M诗人:“Z君文中对我无中生有的那段描写,显然是报复我打他独耳光的事,我找过他,要求多打他几耳光,他又不同意。他说算了,我只好听他的,算了。如果他要发表请你转告他,叫他删掉或修改,否则我哪天在报刊杂志上见到,就跑去他那儿把他提了从四楼甩到公路上来,我提他绝对像提一只鸡那样容易。”M诗人是一个很文秀的人,听我这样一说,他说:“我相信秀才一定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我一定给Z君说,叫他把稿子毁了,不能发表。”后来这事渐渐的烟消云散了。
现在我们都早调进了县城,大家都老了,常常会在饭后散步中远远的相视而笑,走近时,我打招呼道:“小君,散步啊!(他年龄比我大三岁)”他笑着说:“鬼姑娘,你二大爷,你不会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