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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彝族诗人:阿洛可斯夫基

2008-9-1 18:37| 发布者: 沙玛阿布| 查看: 3043| 评论: 0

一个人不一定能使自己伟大,但可以使自己崇高。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巴什拉说:“我梦想,所以我存在”。我写诗是为了得到幸福,把濡湿封尘的记忆打开,把沉甸内心的污秽泄发。2001年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对着办公室外的榕树发呆。我突然发现,幸福应该和这棵树一样,春天来了,它就发芽;冬天来了,它就掉叶;随缘而来,随缘而去。我的内心平静安详,清澈明净。遇到挫折不灰心,名利诱惑不动心。如何打造一方水土的灵魂,提升一方人的精神品质成为我的主题意识。我明知自己一无所能,改变不了什么,但要首先拯救自己。于是我开始“向后飞翔”。深入农家村寨收集口述文学、说唱文化、毕摩文化、谱系文化、服饰文化等散落在民间的珍珠。这些绚丽多姿的文化渗透了彝族的宗教祭祀、图腾崇拜、道德习俗、丧葬礼制、部族源流等特殊的文化现象,对这些文化现象的理解以及对现实社会的复杂性、多维性、变化性的体会,运用散文诗的手法浓缩成了《月亮上的童话》,其更加注重语言的韵味、诗质的内涵。作品更具时代性、民族性和地域性,体现了人性文明的原本和创造力。正是符合了德国杰出作家席勒的话,“真正美的东西,一方面跟自然一致,另一方面跟自己的理想一致。”这也是生活对我的恩泽。“自然崇拜在现代社会里好像已经与落后文明划上了等号”的观念不是愚昧就是无知。自然崇拜是对生活的热爱和生命的崇拜。

我一直喜欢散文诗这种形式,通过象征、通感、重叠、含蓄、对仗等手段来体现散文诗的感情美、意境美、章法美、旋律美、语言美、留白美。它的特点是以小见大,以小胜大,以短、平、快的优势,及时反应生活中的新思想、新观念、新感情和新人新事而赢得了社会的承认和广大读者的喜爱。

5.您在《黑土背上阳光》的后记里写到,您倾心于诗歌,是因为“我们原有的人文精神和文明之光逐渐黯淡,我们这一代人失去了心灵的图腾,我们究竟在追逐些什么?”怎么理解您所说的人文精神和文明之光的逐渐黯淡?您又在追逐着什么?传说中狩猎的好地方?

一个优雅的民族,总是体现出从容而镇静,自在而坚定的群体特色。一个充满希望的民族,内心深处总是流淌深邃的思考和创造的激情。随着时光的流逝、社会的变迁。我的家乡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每天却也都在失去自我,人们内心深处感到了慌乱。传统是我们内心的力量。传统文化的确处于“下课”的边缘。由此推论,我们人文精神和文明之光处于边缘化,在过一些年,是否绝迹了呢?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啊!人格力量随之而自我分离,灵魂随之而焦灼与空虚。“只看见风带着风疯狂,曾经魂牵梦绕的歌谣,为什么这般苍凉。传说中索玛盛开的地方,只看见牧羊女在徘徊,曾经生死相恋的故乡,为什么叫人逃亡。我的兄弟我的姐妹,石磨的吟唱是一种眷,可是不会温馨缠绵;简单的故事是一种牵挂,可是不会地久天长”《我的父老我的乡亲》。这不就是灵魂的孤独、痛苦与挣扎吗?哦!谁能记住历史的深深刀痕?谁能一路回头一路歌唱??我一直担忧,如果有一天,我们民族自有的悠久、朴实、最草根、最原生态的古老的文化被外来文化所取代,我们民族还谈何民族文化和人文精神。

6.您曾说过您一口气读完了巴金的《家》,它对您的心灵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您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潮来潮往,往事成堆。但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1985年的落叶堆满的秋天,我高考落榜回到了叫风波溪的村落里,整天无所事事,层层叠叠的秋意和麻乱无助的心搅在一起,心不知往努力靠。在某个夜晚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随手拿了毕业之际同学送我的《家》这本书。之前我没有阅读小说的习惯。

车尔尼雪夫斯基说,文学就基本性来说,它不能不是时代愿望的体现者,它不能不是时代思想的表达者,只有那些在强大蓬勃思想影响之下,只有能够满足时代的迫切要求的文学倾向,才能深刻灿烂的发展。巴金在青年时代是一个狂热的无政府主义者,对政治抱有强烈的参与意识,心怀一片至诚。他的小说创作与其说是文学活动不如说是社会活动或政治活动。他的辉煌和无与伦比的成就是无可争议的。

《家》的内容是通过一个大家庭的没落和分化来写封建宗法制度的崩溃和革命潮流在青年一代中的激荡。将一个封建大家族由繁盛走向分化、没落的全过程记录下来。细细品味,栩栩如生的人物,个个血肉丰满,用生活谱写了一曲悲歌,各类纷繁的生活场景,封建家族的繁文缛节,再穿插着巧妙的戏剧冲突,用细腻的话语娓娓道来。歌颂了青年知识分子的觉醒、抗争并与这种家庭决裂。对题材的熟悉的作者感受的深切,使这部作品获得强烈的感染力量。难以抑制的生活激情的外泄,他表达对社会见解的一个渠道,因而作品具有浓郁的感情色彩,行文时经常出现作者不加克制的主观表述。

看完《家》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围着村子转了两圈,我对着山峦喊了自己的名字,我真想和每个早起的人握握手。当天中午我就离开了风波溪到县城中学复读。第二年,我跨出了农门。

7.在您的第二本散文诗集《没有名字的村庄》后记中,您言语中似乎透露出了在现在的社会文化环境下作为一个民族诗人的不易,那么,是什么力量使您一直坚持民族诗歌的创作?《月亮上的童话》的创作又有什么突破?

《没有名字的村庄》从表现形式到艺术风格它都与其第一本散文诗集《黑土地背上的阳光》一脉相承,可以说是第一本散文诗集的姐妹篇;但在内容上它却表现出人和事充满着千古英雄的悲壮之情,弥漫着牵扯愁肠的忧伤,一种更为强烈的时代感和使命感。它是对彝族伟大神灵的热情礼赞,是对亲情、友情、爱情的美丽吟唱。

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有阻力的,有多大的阻力走多远的路。写作贵在坚持到底。坚持就是胜利,写下都是永恒。

我写诗是因为作家和诗人是历史.民族和人类灵魂的代言人。我想通过诗歌理解民族精神、生活主潮、时代风雨、人性文明的本质和创造。

《月亮上的童话》大量汲取了民间传说、民间歌谣和神话故事为营养,运用散文诗的省略、跨越、跳跃和流动等手法描绘出了层次丰富、摇曳多姿、异彩纷呈的新生活画卷。该书出版后,四川日报,四川电视台,四川文汇报,乐山日报等十几家报刊台刊出了评论文章和该书出版的消息,评论说,《月亮上的童话》风格多样、手法新异,给人以清新、深邃、厚重之感。文中苍茫朦胧的细节和忧悒的情愫营造出神秘而博大的诗歌,处处热血涌流,音韵缠绵。作者对彝民族一片深情的关注,通过融入彝民族文化中比兴、格言、寓言、时空切换、拈连、夸张等手法致力于挖掘语言艺术潜能的层面。作者的艺术视野、审美情趣、美学追求进一步拓展。特别是语言的韵味,诗质的内涵,大气磅礴,意蕴丰厚,既令人回肠荡气,又催人深思。评论说,他的沉郁而奔放的诗风,客观地说,是历史和他个人命运的产物。主观层面上讲,则主要是由于他被挫伤的忠诚,一度蹉跎的青春,被历久弥今的乡魂的浸泡,对外部世界侵入的山地民族命运的忧思,对种种困绕他的官场潜规划和世态陋习的敢作敢为,被压抑的人性,如此种种,在心灵中积淀为一种时刻在奔涌的创造力,这种创造力积累到一定程度时,缪斯自然就格外眷顾于诗人,向诗人开启了攀登艺术高峰的捷径之道。

《月亮上的童话》向读者展示了新一代彝族人的思索,新一代彝族人的心愿,新一代彝族人的咀嚼与体验,是彝族文化厚积的结晶,它填补了中国彝族文学长篇散文诗集的空白。

8.您现在在马边彝族自治县宣传部任领导职务,工作应该比较繁忙,您是怎样处理诗歌创作与工作的关系的?如何在心中维系和彝族文化的密切联系?

在行政部门工作,接待应酬、工作协调都比较繁忙,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挑战是向上的车轮,机遇是成功的曙光。诗歌创作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宣传我们民族地区的人和事,在诗歌层面上加深对彝族文化的理解。通过繁忙地工作,进一步了解社会,理解生活,我能从不同的人物和事件中找到诗歌创作的灵感和源泉,作品更加贴近群众。乐山市作家协会主席周纲说过一句话,写诗,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天天写诗就成疯子。我很是赞同。不能离诗太近,也不能离诗太远。

文化不是一张牌,供人打来打去。它的本质是讴歌真善美,痛斥假丑恶,灵魂获得无比的自由。

我是彝族人民的儿子,理当热爱自己民族的文化。彝族文化于我是水乳交融,是血液里的秘响,我一直怀着感恩的心情面对。海德格尔说:“所有的诗人都是还乡诗人”。我很是赞同。

9.您是否面临过想象力和灵感的枯竭、诗歌表现手段的单调、诗歌意象的重复利用等困境?如何在解决这些困难和挑战的基础上,有所突破,使自己的诗歌在艺术上更上一层楼?

我在多种场合说,彝族是一个被诗化的民族,每句话都有诗的韵律;彝族是一个被歌谣化的民族,每一声歌唱都有大山的神韵;彝族是一个被故事化的民族,每一个故事都能掀起心中银色的波浪。当然,这是夸张一点的调侃。其意是表达这里民风淳朴、人民勤劳、历史悠久,山地文化博大精深,异彩纷呈。一幅幅色彩斑斓的乡村画卷,古老而迷人。我在这里找到了表述的方式和词语的故乡,找到了血液流淌的源头,灵魂归去的方向,找到了那一份尘世上所有生灵都应当拥有的致真情意,那一份没有起点,宁静的爱,没有终点,永恒的爱。 永远唱不尽,永远写不完。这是生活对我们的恩泽。现在有些人苦于没有什么可写,我认为只能证明他的文化积累还不够,眼睛还不够明亮。于我文学是血管里的东西,日夜流淌。

卡莱尔说,要迎着晨光实干,不要面对晚霞幻想。诗人们应进一步关注时代、关注民生、关注社会、关注发展,积极进行创新,努力反映新时代、表现新内容、创造新形式,进一步增强作品的吸引力、感染力,力争推出一些高水平、高层次、高品位、反映时代风貌和地方特色的精品力作。对于凉山的诗人,我认为必须破除山地观念、地方民族观念、自满观念,强化开发意识、前沿意识、进取意识。泰戈尔在《飞鸟集》中深情地写道:只管走过去,不要逗留着采了花朵来保存,因为一路上,花朵会继续开放。我喜欢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

10.汉语作为您的第二语言,在诗人使用汉语创作诗歌时是否有文化的隔膜?是否会丢失彝族传统文化的原味?是否存在“言不尽意”、“言不对意”的问题?您是怎样处理这些问题的?

诗歌是语言的艺术。如果从语言本体论的角度来理解这句话的话,那么,诗歌写作成败的关键就在于能否使让语言自由地飞翔。白居易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如何准确运用语言表达内心情感,是对诗人的首要任务。彝语是我的母语,汉语作为我的第二语言。在最初学习写作时,确实感到“言不尽意”、“言不对意”的问题。思维习惯和各种意识形态的影响下,无法将汉语所具有的不言之言的魅力发挥到极致。此种境界,对汉族诗人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而对于操汉语写作的彝族诗人来说,就更为困难了。彝族诗人们就是带着三重脚镣在起舞:汉文化经验、彝文化经验、汉语经验。但是长时间的磨练和融会贯通以后,其实语言并不矛盾,相反实际运用中还相得益彰,诗歌的枝叶更加茂盛。林语堂、钱钟书、李傲这些大作家都用英汉双语写作,他们的汉语写作受到青睐,难道英语没有帮助他们吗?阿库乌雾等人的诗歌之所以能够内敛、厚重、唯美地表现如此,把温暖的歌唱献给我们。我想他们除了比其他诗人付出了更艰辛的劳动外,就是彝族语言帮助了他们。我读书时,所学的专业是彝语翻译。但并不存在文化隔膜和丢失传统文化的原味,反而增加色彩。每一个作品的创作,我都会花费很多时间推敲字句的用法。平常生活中,我也经常跟汉族的朋友们交流,使自己汉字汉语的运用不断得到提高。

11.您的创作是否掺杂有现实生活中经济、地位、名誉的压力?如果不是,那诗人如何在诗歌世界和世俗生活之间寻求平衡?诗歌对你的生活态度有什么影响?在您的生活中具有什么样的地位或意义?

明人洪应明在《菜根谭》中写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金钱的诱惑,权利的纷争,宦海的沉浮,让人殚心竭虑。物质生活对精神生活的极大冲击,整个现代社会走向器官享受和功利主义的潮流。钱使兄弟打架,姐妹吵嘴,夫妻反目,父子翻脸的事,屡见不鲜。诗人们要在“看破、放下、自在”上下功夫。生命苦短,生活如火,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诗人写诗苦,不写诗更苦。

我热爱文学是因为这片土地上每个男人都是我的父亲,每个女人都是我的母亲,我是他们中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们心灵的孤独和困惑非表达不可。我深信叶甫图申科,诗人是祖国的眼睛。

克鲁泡特金说,读读吧,诗可以使人变好。文学让生命壮美,文学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12.您作为一名彝族文化宣传者,是否想过通过诗歌的方式将彝族文化传播出去,怎么样传播?

近年来,很多音乐人有意地把造星的着眼点放在对少数民族歌手的包装、推广和传播上。“歌自天成”的藏族歌手索朗旺姆,天籁般的嗓音像高原的天一样明亮,抓住了人们的心;彝族歌手阿四龙组合《凉山情》、倮倮的《菩提树上的叮当》、山鹰组合的《南归》等,都是具有独特民族风格的作品,为歌坛增添了新异;特别是被人们广为关注的“马背民族的音乐代言人”黑骏马组合,他们将民族音乐特质和世界流行因素完美结合,精致厚重的唱腔,狂放张扬的气质,天马行空的乐思,时尚民族的路线,以及现代化的包装手段将蒙古人千年的乐与怒、喜和泪,用全新的音乐和语言一一展现给人们。可见,人们是对真正优秀民族文化的多么期盼,对一个民族来说,对本民族文化宣传是多么的重要。每个彝族人都应该是彝族文化的宣传者,每个彝族人都是彝族的形象。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都必须立足岗位,结合自身实际,才能很好实现心愿。

目标是成功的动力。近年来,我们立足本地,整合地方资源,响亮地提出了把马边建设成四川省少数民族文化强县的宏伟蓝图。按照“重特色、促繁荣、为群众”的思路,本着“生活是源,传统是根,民族是魂,创新是本”的精神,先后组建了大风顶业余艺术团、大风顶文学协会、大风顶书画摄影协会、大风顶奇石协会、大风顶彝族民间学会等各类艺术团体,汇聚了乡土文艺人才二千余人。他们带着对艺术的执著追求和历史的艰巨使命,为打造一方水土的灵魂,繁荣一方经济,提升一方人的精神品质而燃烧青春的激情。

巍巍莲花添翠色,浩浩边河涨新潮。大风顶业余艺术团积极开展民族民间文化的挖掘、整理和创作,编排一系列特色鲜明的原生态歌舞,努力打造民族歌舞之乡;大风顶文学创作协会组建了一支创作实力较强的、稳定的、省内拔尖的中青年文学创作队伍,力争出文学精品,出文学名人。大风顶彝族民间学会积极开展民族民间文化的保护和开发工作,收集整理了一系列口述文学、说唱文化、毕摩文化、工艺制作等作品,这些绚丽多姿的文化渗透了彝族的宗教祭祀、图腾崇拜、道德习俗、丧葬礼制、部族源流等特殊的文化现象。几分耕耘,几分收获,他们曾先后荣获四川省十二届民运会文艺表演金奖,四川省第五届少数民族艺术节巡游金奖等数十项表演创作奖项。公元2008年4月,马边大型原创音乐剧《妮苛菩拉》在乐山大佛剧院成功演出。展望过去,成绩斐然,硕果累累;开拓未来,他们正带着大风顶千年蓝色的心愿,凝聚虎之气魄,鹰之壮志,龙之灵气,正走向山外,走向世界。

13.发星提出了“凉山彝族现代文化诗群”的概念,您是否认同?您认为这样的提法是否有意义?

“一声声的啊嘶啰从远古唱到今天,一句句的叮咛哟从过去暖到现在。在这生活了一年又一年的土地上,男人的脊梁连成绵绵的山脉,女人的泪珠串成银色的项链”歌词《故园之恋》。独立苍茫天地间,放眼红尘寰宇,那些山水夕阳,牧歌短笛,那嘶哑的歌喉,风中的抽泣,寻母的长路,那泥土的芬芳,曲折的山路,还有那些永不衰老的典故及歌谣,都会在这样的夜晚轻轻升腾为故乡最具体最深动的物像。每个凉山人都会有和这片神奇土地的梦和记忆。几经沧桑磨砺,沉浮变迁,凉山诗人具有一种外界人很难把握的共同气质、共同的心理素质、共同的风俗习惯、共同的地理环境,造就了这一群体特色的诗群。共同的痛苦和追求,都在这里得到集聚和呈现。凉山的诗人被无形的力量维系在一起。一辈辈人的渴望、一代代人的努力,缔造了许许多多说不尽、道不完的歌谣该怎么酣畅淋漓的吟唱。这是凉山诗人共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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